在列国有位大孝,名叫闵子骞哪, 他本是圣人的门徒,一位大贤。 他的父闵德宫,是大夫之分, 他的母早年病故,父亲又续了弦。 李氏女过得门来,又生了二子。 她便把那闵子骞,虐待不堪。 亲生的儿恐怕饥寒,时刻惦念, 见子骞疾苦,她不以为然。 一样的孩儿,李氏她两样看, 两样吃来两样穿。 这一年眼看着天寒霜雪降哪, 李氏她起下了狠毒的心田。 给亲生儿做了一身棉裤棉袄, 在里面絮的是最好的丝绵。 给子骞也做了一身棉裤棉袄, 在里面絮的全是芦花团。 从表面上看起来,又厚有暖, 其实那芦花虽厚,可一点也不趟寒。 闵员外只知道,这孩子们都一样, 不知道李氏在内里暗藏奸。 这一日是腊月初八,天气最冷, 彤云密布,阴上了天。 东庄的公冶长请大夫去赴宴, 闵员外命子骞子文随父去学话谈。 在大门以外员外上了马, 小弟兄跟随马后边。 不多时行至在村庄以外, 在那遍野荒郊天气是加着倍的寒。 不睁眼的老天哪,又降下了雪片, 阵阵的朔风像钢针往肉里钻, 只冻得闵子骞抖一而颤,在手中拿不住打马的鞭。 叫了声:“爹爹呀,儿我走不动, 从来就没经过这么冷的天~~。” (过门) 闵员外勒住厮缰回头看, 见子骞得得的打颤,堆成了一团, 见次子不觉得冷,是洋洋得意。 “你们俩穿戴一样,为何他不寒? 分明是你这奴才又奸又懒!” 说着话,怒冲冲,翻身下马,夺过了皮鞭。 那皮鞭一举,好似龙摆尾呀, 皮鞭一落,像怪蟒把身翻。 直打得闵子骞在雪地里滚, 他揪住了皮鞭苦苦的哀怜: “求爹爹您饶恕孩儿我, 冻死在中途也不再嚷天寒哪~~” (过门) 闵员外越打越用力, 刷拉拉猛一鞭给打破了棉衫, 那芦花飘飘呀飞满了雪地, 闵员外捡起一看, 啊!是芦花团! 忙回身把次子的衣服撕开看, 见里面絮的却是最好的丝绵。 哎呀! 怪不得子骞身上冷, 今天挨的打,他有多么冤! 不由己把打马的皮鞭就松了手, 忙脱下外衣,给子骞披上肩。 “儿啊! 千错万错是为父的错, 你亲娘一死,我不该又续弦。 咱不去东庄赴宴了, 快随父回家转哪。 见了你那后娘,我给你报仇怨哪。” (过门) 父子们回村,在门前下了马呀, 把马交与子文,去往槽头栓, 命子骞到书房先烤火取取暖。 闵员外回奔上房,是怒发冲冠。 进门来面沉似水落下座, 那李氏满脸赔笑迎上前: “吆,员外,您因何去而复反哪? 是不是路难走,雪大天寒?” 员外说:“天寒我并不冷, 现在有个饥寒之人在面前。 我问你,咱跟前共有几个子啊?” 李氏说:“共有三子在堂前。” 员外说:“他们哪一个甜来哪一个苦?” 李氏说:“三子都一样,不分苦和甜。” 员外说:“他们的衣服是否也都一样? 在里面絮的可曾都是丝绵?” 这一句话问得李氏那脸上的颜色变, 勉强的点点头说:“啊,恩,哦,都是丝绵。” 闵员外闻听忙往外走啊, 唤来了子文与子骞。 说:“你们两个过去,叫你娘看一看!” 那李氏一见,低头无话言。 闵员外气冲口牛,取出纸笔墨砚, 笔走龙蛇写上面, 上写着: “我妻李氏女, 谋害前儿闵子骞, 今写休书,一刀两断, 任凭她改嫁李四与张三。” 下面写年、月、日, 按好斗印, 刷拉拉扔在了李氏她的面前。 李氏一见,只吓得魂飞魄散哪, 腿一软就跪在了员外的身边: “员外呀,‘七出’之条妻未犯, 千不该起下了嫉妒心田。 求员外宽恩哪,容妻这一次, 妻马上把子骞的芦花换丝绵。” 员外说:“芦花本是轻微物, 随风飘荡不趟寒。 三九天穿棉还觉得冷, 何况是我儿子骞身披着单。 今日他几乎冻死在中途路, 狠毒人有何脸面再纠缠? 你捡起这休书,快给我走!” 忽然间闵子骞抢步上前, 捡起来写好的休书两手捧啊, 双膝跪倒,泪撒胸前: “爹爹呀! 您把这休书收回吧! 孩儿我替母求情哪, 请您要容宽。 儿的娘对儿的折磨,儿无怨恨。 乃是儿孝意不周,才有今天。 爹爹您千不念来万不念, 念我娘照顾孩儿这些年。 您今天真要是休了我的母, 撇下我们兄弟三人,岂不更可怜? 母亲在,是兄弟们暖来我一个人冷啊, 母亲一走,那可是我们三个人寒。 爹爹您思一思来想一想啊~~ 事到临头后悔难,后悔难啊~~” (过门) 闵员外激零零打了一个寒战, 万没想到,被害之人反把仇人怜, 不由得二目之中也落下泪, 前思后想,左右两为难啊~ 半晌才说出话来,音微语颤: “我那可怜的孩子, 你想的很周全。 儿啊,你要求情,别来求我! 去求你那娘亲老不贤。” 闵子骞闻听,扭身一转脸哪, 又跪向母亲,带泪开言: “求娘亲您饶恕孩儿我, 亲娘死后,就仗着您~哪~, 把孩儿可怜。 儿把您当成生身母啊, 您不该在孩儿的衣内絮上了芦花团。 倘若是您走后爹给我们再续个继母, 兄弟们也和我一样, 您心酸不心酸?” 那李氏闻听啊,又羞又愧, 伸双手紧紧抱住闵子骞: “儿啊,你对为娘十分的孝顺, 为娘对你心眼儿太偏, 你不但不记恨为娘我呀, 你反倒替娘求情,儿的海量宽。 从今后为娘定要加倍的疼你, 为娘不穿,我也得给你穿。” 说至此语不成声,泪如雨点 闵员外见此情景,忙移座把妻子孩儿搀: “我妻你既然把前非改变, 咱就算雨过天晴,不要再谈。” 哧拉拉就撕碎了休书纸, 摆上了一桌酒席, 居家大团圆。